北宋仁宗年间,庆源府有个做布匹生意的商人叫谢宝成,二十岁时,他就娶了曹员外的女儿曹氏为妻。曹氏长得十分漂亮,然而,婚后三年,她才给谢宝成生了个女儿,取名谢玉芳。
谢宝成虽然也喜欢这个女儿,但他一点儿也不甘心啊,他夜夜努力,还想让曹氏给他生个儿子出来。可曹氏的肚子,一点儿也不争气,在这之后五年时间里,竟没有一点儿反应。
曹氏没有办法,只得让谢宝成再纳个小妾,以便延续谢家香火。谢宝成在这个时候却看开了,他多次拉着曹氏的手笑说道:“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——不管如何,我们已经有了芳儿,也算是后继有人了,也不必再刻意地去想儿子了。”
曹氏听丈夫这么说了,也就没有了再生的打算,很自然地就把谢玉芳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养着,这就导致谢玉芳从小就过上了娇生惯养的生活。这种生活,也让谢玉芳从懂事起,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格。
在谢玉芳六岁那年,七月的一天午后,她特别想吃西瓜,便让丫鬟小菊出门去买。当时因为天气十分炎热,瓜农都躲起来休息了,小菊顶着烈日,走了大半个城都没有买到西瓜。她不得不等到了下午申时,等瓜农挑着西瓜重新进了市场,才买了个西瓜回去交差。谢玉芳早等得不耐烦了,不仅将小菊刚买回来的西瓜摔了个粉碎,还拿鞭子狠狠抽了她两下道:“你个贱奴,午时就出去了,申时才回来,这之间你干嘛去了?”
“小姐,天气太热,瓜农申时才出来的,奴婢在城里找了半天才买到这个西瓜,还希望小姐不要怪罪——”小菊哭哭啼啼道出了原委。可是谢玉芳不但不听她的解释,还狠狠踹了她两脚道:“做了错事你还敢狡辩?自己给我掌嘴,不然我打死你!”
“奴婢知错了。”小菊不敢再多嘴,只得低头认错。谢玉芳还不准备饶过她,便让她跪在院子里,连晚饭也不让她吃。小菊就这样一直从申时跪到了晚上子时,因为实在没力气了,就晕倒在地了。也是谢玉芳困了,上床睡觉了,曹氏才起了怜悯之心,让小菊回房间去睡觉了。
次日一早醒来,谢玉芳还想拿小菊出气,可当她起床后,忽然感觉脸上奇痒无比,她忍不住在脸上抓了两下后,又急忙拿出铜镜照了起来。这一照竟发现,她的脸上生出了许多红色斑疹,一张原本漂亮的脸蛋,瞬间就变得奇丑无比。看到这一幕情景后,谢玉芳再也没心思去收拾小菊了,对着镜子就痛哭了起来。
哭声很快惊动了谢宝成夫妇,他们急忙请来郎中为谢玉芳医治,可接连吃了半个月药,换了七八个郎中,她脸上的红疹都未被治好。更为悲催的是,因为伤心难过,谢玉芳每日吃得特别多,这就导致她身形严重发福,小小年纪,就达到了上百斤之重。谢宝成夫妇深怕她这样下去,到时候嫁不出去,于是又托人四处问药,遍寻医治之法。可夫妻二人寻了半年,也未寻到良药。
谢玉芳意识到自己无法恢复到以前的长相了,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起来,如此一来,她每日吃得也更多了。很快,她就成了城中又胖又丑的那个人。人们见到她后,自然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。谢宝成夫妇也更加着急了,于是继续派人出去,四处寻找能人良药。
一日,院门外忽然来了个化缘的老尼姑,谢宝成当时急着出门去抓药,随手便给了她一两银子道:“师太,不好意思,这段时间要给我儿治脸,耗费了大量钱财,我实在拿不出太多的钱施舍给你了——这一两薄银,就权当我们谢家人的一点儿心意了,还望师太不要嫌弃。”
“施主身处水深火热之中,还不忘做善事,实在是难能可贵了!令爱若有你一半心肠,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。”老尼姑接过银子,对着谢宝成笑了一笑,又道:“施主,贫尼倒是有一个治疗令嫒的法子,不过这个法子,需要很长一段时间,就看令嫒能不能坚持了。”
“师太莫非知道我儿得的是什么病?”谢宝成顿时吃惊不已。老尼姑微微笑了笑道:“她其实没有生病,只不过是心肠太坏了,上天才让她变丑而已。俗话说‘相由心生’,当一个人的心肠不好了,她的面相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。”
“师太——您这话是不是有些过了?我儿不过六岁而已,这么小的人儿,心肠能有多坏呢?”听得这话,谢宝成还有些生气。老尼姑冷声笑道:“她做过的事情,难道你一个当父亲的,还不清楚吗?她确实还小,可这么小脾气就怪得不得了,对下人就如此狠毒,将来长大了如何了得?据我所知,她的丫鬟为了给她买瓜,仅仅晚回了一个多时辰,就遭到了她的毒打,她也是从此后变丑的吧?”
“哎呀,好像是这么回事啊!师太,您真是高人啊!刚刚真是得罪了!”闻言,谢宝成赶紧向老尼姑行了个大礼。老尼姑又微微笑了笑道:“俗话又说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,过而能改,善莫大焉’,你转告令爱,如果她还想长成一个漂亮的人儿,那么从今天起,除了控制饮食外,更重要的是做一个好人,要多做善事,多善待她身边之人。有句话叫做‘爱人者,人恒爱之’。只有这样,她才能受到别人的尊敬,才能重新生出好看的相貌来。”
“好,我一定把这话转达她。不过师太,这话你直接对她说,会不会好些呢?”谢宝成还想将老尼请进院中,当面给谢玉芳上上思想教育课,可等他抬起头来时,哪还有老尼的影子?谢宝成这才意识到:遇到高人了!于是他急忙回到家中,将此事对曹氏和谢玉芳说了。曹氏听后也极力对谢玉芳说道:“看来此事还真是上天在惩罚你啊,芳儿,以后一定要改改你的脾气和性格了,不然的话——你一辈子可能就长这样了。”
“不,我不要这样,我不要当丑八怪,我要重新变漂亮。”谢玉芳听了这话后,也感到十分害怕,于是从这天起,她再也不敢乱发脾气,再也不敢殴打家中佣人了。如此地过了半年后,她脸上的红疹竟渐渐消失了,不过她的面貌,却与漂亮还有一定的差距。这个时候,谢玉芳便觉得老尼姑的话纯粹就是信口雌黄,于是只要她心情不好,她便又会时不时地拿身边的佣人出气。小菊因为不堪谢玉芳的折磨,竟在一天夜里自缢而亡了。谢玉芳对此不但没有一丝悔恨之意,反而还认为她心里脆弱,受不了打击,就算死了,也是死有余辜。
只有谢宝成两口子,觉得很对不起小菊,这才给她买了副棺材,将她厚葬了。这件事之后,谢玉芳脸上虽然再没有长出红疹,但她身材依然发福严重,相貌依然丑得出奇。到她十四岁这年,她已经是庆源城中有名的丑女人了。
曹氏见女儿长得如此寒碜,不由得对谢宝成唉声叹气道:“玉芳长成现在这个样子,将来如何嫁得出去啊?”
“哎,事已至此,咱们也只有招个上门女婿了,俗话说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’,我相信给个高价钱的话,一定会有人来咱们家当上门女婿的!”谢宝成也是没有办法了,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出来。曹氏犹豫片刻道:“那既然要找,就要找个诚实可靠之人,不然玉芳以后被他欺负了咋办?”
“嗯,不仅要诚实可靠,还要勤快才行。”谢宝成想了一夜,这才想好了点子,次日一早,他便派人在城里四处张贴招上门女婿的帖子。要求其实很简单:就是要勤快、诚实,长相能过得去就行,最重要的是,不能嫌弃女方长相,要懂得疼她。如果有人愿意,即刻去谢家报名,待三日之后,报名通过了考试,就可以入赘谢家,得到三百两银子的彩礼金。这笔钱财,无论对方怎么支配,谢家人绝不干预。
众人看了这则告示后,大都嘲笑谢玉芳长得丑,嫁不出去了,她老子才会想到这么个破法子出来。有不少人表示:就算穷死,饿死,也不会娶谢家那个丑八怪的。但真如谢宝成所想的那样:重赏之下必有勇夫。这不,三日之后,竟还有八个报名者去到了谢家,等待谢宝成出题考他们。
谢宝成出的题目很简答:谁能在半天之内,打到足够多的柴火,谁就能获胜。这八个人中,有五个人听到这个要求后,当场就放弃了,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都不是打柴的料。谢宝成之所以出这么个破要求,肯定早就选好了人,故意拿他们来凑数崩面子而已。
剩下的三个人,分别叫张强,刘勇,万飞。三人的家庭条件都不太好,他们妄想通过此次入赘,改变自己的人生,从此过上辉煌腾达的日子。三人得知了考试要求后,赶紧拿了谢家人为他们准备的柴刀和担子,出城打柴去了。
刘勇和万飞二人上了山之后,立马挥动柴刀,非常卖力地在山中打起柴来。然而,二人的运气实在是太不好了,还没打得半捆柴禾,竟都被山上落下的飞石打伤,连路都走不得了;再来看看张强这小子,他不但毫发无损地下了山,还在午时,挑了满满一担子柴禾,进到了谢家大院内。谢宝成见这小子生得人高马大的,手脚又是如此利索,自然对他生了不少好感,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就是你了!小子,以后可要好好对我们家玉芳啊!”
“是,岳父大人,我一定会好好疼爱玉芳的。”张强微笑着向谢宝成抱了抱拳。三日后,他与谢玉芳大婚,顺利成为了谢家的上门女婿。结婚当晚,谢玉芳便想给张强一个下马威,以便确立她在家中的地位。于是,等张强进了新房之后,她便自己掀开了盖头,瞪着这小子道:“你既然是我们家的上门女婿,你就要守我们家的规矩,从今以后,你必须听我的话,我让你站着,你绝不能坐着,我让你往东,你绝不能往西,否则,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“哈哈哈,姓谢的,你倒是说说,你如何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啊?”看着谢玉芳满脸黑线的表情,张强不但没有一丝惧意,反而还对着她调侃起来。谢玉芳如何受得了这气,当即挥起一巴掌朝张强脸上甩去。张强闪到一边,反手就抓住谢玉芳道:“你个丑八怪,给你点儿颜色,你还开染坊了?看小爷我今天怎么治你。”
说罢,张强用力将谢玉芳往地上推去。谢玉芳一个没站稳,直接以狗吃屎的动作扑倒在地。张强听她摔得闷响,不但没有一丝怜悯之意,反而还坐到她背上,随后又扬起右手,猛地朝她的臀部拍了几巴掌。谢玉芳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,哪受得了这几巴掌?当即就“哎哟哎哟”地叫唤了起来。她以为她这一叫唤,父母就会冲进来帮她的忙,殊不知,她还没叫开,张强就卖力地怪叫开了:“芳儿好娘子,求你对我温柔点儿吧,我以后一定对你言听计从的,你让我往东,我绝不敢往西,你让我站着,我绝不敢坐着。”
这声音很大,直接把谢玉芳的吆喝声盖过去了,以至于谢家众人听到之后,都以为这个张强是个贱骨头,跑到谢家就是找虐来了,于是无不在暗处将这小子取笑了一番。谢宝成夫妇听得这声音,也都以为谢玉芳把张强给驯服了,自然也就不再担心张强会因为受不了她而跑路了。
谢玉芳被张强打痛了,又不见有人来救她之后,终于服软了,于是哭着脸告饶道:“好哥哥,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,我——我明日休了你便是。”
“我让你休我了吗?在你们家有这么多好吃好喝的,我才不想走勒!”张强冷笑着,用自己的臭衣衫将谢玉芳的嘴巴堵住后,又用绳子将她绑在床脚,麻利地干好了这一切后,他才躺在床上,呼呼大睡起来。
谢玉芳第一次被人折磨成这样,她哪里睡得着觉,当即用力地在床边挣扎起来,可是她嘴巴被堵了,双手也被绑了,任凭她怎么用劲都无济于事。没办法,她只能以泪洗面,只能乞求这个长夜尽快度过,等到了次日,她就去找父母禀明此事,一定让他们把张强这个混蛋赶出谢家去。
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,张强终于醒了!他打了个呵欠,伸了个懒腰,从床上跳下来后,便故作诧异地盯着谢玉芳道:“哎哟我的娘子,你这是怎么了?谁把你弄成这幅样子了啊?”
“啊呜——”谢玉芳是想骂人,可是又骂不出来啊。张强见状,不由得偷乐着道:“哎呀,我想起来了,昨晚一定是我喝醉了酒,做了糊涂之事,才把你整成这个样子了!娘子,还望你不要见谅啊,我这就给你松绑——”
说罢,这小子还当真把谢玉芳身上的绳子解开了。
“呸,姓张的,你竟敢打我,还把我绑在床脚边上,让我在地上睡了一夜,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!我这就告诉我爹娘,你昨晚对我做的恶事,我要让他们把你绑了送到衙门里去。”谢玉芳将嘴里的臭衣衫扔到张强面前,狠狠踩了两脚后,立马去找谢宝成夫妇告状了。
当时,曹氏和谢宝成还未起床,谢玉芳哭着脸就冲进了二人房中,大声啜泣道:“爹,娘,张强那混账东西,简直不是人,呜呜,昨晚他把我打了个鼻青脸肿不说,还那绳子把我捆在床脚边上,让我在地上睡了一夜。”
什么?新进门的上门女婿,竟有如此嚣张?谢宝成夫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急急忙忙穿好衣衫,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“来人,快,跟我去会会那个混账东西!狗东西,做了我们谢家的上门女婿,竟还敢在这里撒野,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!”曹氏一声怒喝,当即叫上了两个家丁,便准备去给谢玉芳出气。这时,谢宝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道:“慢着!”
“娘子,芳儿的脾性,难道你还不了解吗?在咱们家里,从来都是她欺负人的份,哪有别人欺负她的?我看这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是啊!”说这话时,谢宝成将曹氏拉到了半边,小声嘀咕了起来。曹氏想想是这个理,便定了定神道:“那你跟我一起去,当面找他问个明白!”
“嗯!”谢宝成点点头,跟着曹氏一起进了谢玉芳的婚房之中。真是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啊!只见张强赤裸着上身,坐在床边不住啜泣。曹氏见了这一幕竟是一阵脸红道:“快把衣服穿上,你一个大男人家,怎么还哭起来了,这成何体统啊?”
“姓张的,你昨晚不是挺能耐吗?你怎么还坐在地上哭起来了,你这是几个意思啊?”谢玉芳看到这一幕竟是一头雾水。这时,只听张强继续哭哭啼啼道:“岳父大人,岳母大人,那三百两银子的礼钱我不要了,求求你们把我休了吧,我再也不想在你们家做女婿了。呜呜,你们看看,玉芳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?我今早仅仅是没给她倒洗脸水,她就把我脸和身子抓伤了,我一个大男人家,实在没脸活下去了。你们还是放了我,让我回家去吧,呜呜,求求你们了。”
“姓张的,你你你,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啊!”谢玉芳万万没有想到,张强这家伙,竟会给她来个倒打一耙。当即,她指着张强就十分委屈地说道:“爹,娘,他胡说!明明是他打了我,我没有打他的。”
“我身子骨这么瘦小,我哪打得过你呀?呜呜,我实在是没脸再活人了!”经张强这么一哭一闹,别说谢宝成了,就是曹氏都不相信他欺负了谢玉芳。谢宝成担心这小子跑了路,让他谢家人成为全城人的笑柄,当即把自己的外衣脱了,给张强披上,随后又安慰道:“贤婿,对不起了,是我们教导无方,才导致小女这样蛮不讲理,还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啊!你放心,我们以后一定帮着你,好好管教她的。”
“是啊,一家人不说二话,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。”曹氏也极力为谢玉芳说好话,张强这才假惺惺地说道:“我倒是可以原谅玉芳,不过不知道她会不会记我的仇——”
“放心,她不会的!她以后若再敢欺负你,我绝不饶她!”谢宝成给张强一番承诺后,又将谢玉芳骂了一顿。谢玉芳是有苦说不出啊,只得在谢宝成夫妇离开之后,咬牙切齿地对张强说道:“姓张的,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要这样对我?”
“还记得你那个丫鬟小菊吗?实不相瞒,她是我表妹,我听说她是被你逼死的后,我就想为她报仇。姓谢的,咱们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呢,你可要打起精神,陪我好好玩玩啊!哈哈哈!”张强偷偷一声坏笑,差点儿没把谢玉芳给气死。也是到了这个时候,谢玉芳才隐隐有些后悔起来。也是从这一天起,她开始了噩梦般的日子。
由于不堪张强的折磨,一个月后,谢玉芳终于气倒在床上了。这个时候,为了赢得岳父母的好感,这小子又假装在床边,殷切伺候。等谢宝成夫妇一出了屋子,他就变着法子收拾谢玉芳。谢玉芳因为急火攻心,最终竟气得翻了白眼。等她这一走,张强又假惺惺地在她身边痛哭了起来。谢宝成夫妇还以为这小子是因为伤心才这样的,因此又对他多了一份好感。
在将谢玉芳送出城外埋葬了之后的这天夜晚,谢宝成竟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觉。这时,家丁老侯忽然来报,“老爷,门外有个老尼姑,她说有要紧事找你,还希望你出去见上一见。”
“这么晚了,还见什么见?估计又是来骗钱的吧,就说我睡了,不见!”谢宝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。老侯犹豫了片刻,又说道:“她说九年之前,曾跟你有一面之缘,如果你今晚不出去见她,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。”
九年之前?难道是让玉芳做好事的那个老尼姑?谢宝成一惊,这才从床上爬起来,急急走到院门口,去看了一眼。果然,来人正是九年之前那个师太。谢宝成十分惊诧的是,她的样貌竟一点儿也没变。
“施主,若还想见到你的玉芳,就跟我来吧!”那老尼姑只微微对着谢宝成一笑,便大踏步朝城外的方向走去。谢宝成赶紧跟上去道:“师太,我家玉芳已经过世了,尸体都埋在城西的大山上了啊,你让我去哪里见她?”
“其实她并没有死,只是气晕了过去而已,今夜咱们把她刨出来,她自然就能活了。”老尼姑带着谢宝成出了城,又到了埋葬谢玉芳的坟前。谢宝成本来还以为这老尼姑在骗他,可当他跟着她一起将坟抛开,将棺材打开后,果然摸到谢玉芳的鼻孔处,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。老尼姑将一粒黑色丹药送入她嘴里后不久,她竟真从棺材里坐了起来。
借助满天月光,谢玉芳抱着谢宝成就是一声痛哭道:“爹,你还救我作甚?你和娘不是都相信那个张强的话吗?你们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。”
“难道你说的才是真的?那个张强都是在骗我们不成?”谢宝成恍然大悟。老尼姑盯着谢玉芳笑道:“这就叫‘以彼之道,还彼之身’。我在九年之前就让你爹转告你,一定要多做好事,善事,你就是不听,现在算是遭了报应了吧?”
“我错了,师太,我今后一定做个好人。您在九年之前就已经算到了我的结局,您真是一个高人啊!师太,求您收我为徒吧,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。”谢玉芳大彻大悟后,立即向老尼姑跪了下来。老尼姑还真收了她做了一名关门弟子,从此云游四方,济世救人。谢宝成回到家后,自知自己教子无方,才导致谢玉芳遭了报应,因此他也未追究张强的责任,只给了他些银子,让他自己走人了。此后,他和曹氏都潜心做起了善事。
据说张强拿到这些银子后,他并没有用,而是将它们交给了小菊的父母。不得不说,这小子为小菊报仇的方法虽然不可取,但这种为亲人两肋插刀的行为,还是值得称道的。